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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今日推荐】如此镇定,如此清醒:昆卡《此间的少年》(王乔)


大家好,本次今日推荐带来的是 @Rondeaux 太太的王乔文《此间的少年》。

从恢复更新的部分开始:46 47 48 49 50 51 52 53 (未完待续)


当我和你在一起,

我的心是个冰冻的池塘,

在摇曳的火把下闪闪烁烁。


——洛威尔《乳白石》

 

作为八月的最后一次推文,也是主页恢复更新以来的第一次推文,我们决定推出这篇同样在不久前刚刚恢复更新的文章。其实该文的作者早已为我们熟知,主页此前也为没有后续的《此间》做过推文,今番却是第一次将这篇文章作为一个“还活着”的文来推介。

一篇文还活着,说明它还有无数生长的可能,而这也是我们对《此间的少年》里的人物们所抱有的唯一期待,毕竟作为读者,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对这篇文感到语塞。原作里有的,《此间》里有;原作里没有的,《此间》也陆陆续续地写到了,安排到了。昆卡是一个个人风格非常强劲的作者,但《此间的少年》恰恰是最能体现她本质之一的文章。这篇文章里没有累赘的表述,也没有多余的描写,它仅仅只做到了一件事:叙事。

昆卡的叙事,不论其叙写的对象如何,到最后都能从她有条不紊的节奏里品出一点疏离的味道。她的文容易表现出一种平静的力量,她不会刻意地收敛,也不会将情绪释放得太满,而是会选择以自然的方式来表达。每一个人物、每一条关系,就在这样自然的表达里逐渐丰满起来。《此间的少年》全文的叙述都十分简洁,简洁到你甚至找不到太多的情感描写。昆卡对情感的描摹是非常有趣的,譬如44章里这个意味深长的雨夜:

“我送你回去?好像打不到车……”王杰希四下张望着说。

“那就算了吧,我走回去,”乔一帆笑了笑,“离这里不远。”

男人听罢,皱了一回眉头。

“我今晚还有点事,不能陪你走回去了,你把它带走吧。”他说,把雨伞塞到乔一帆手里。

“啊?那我送你回——”乔一帆连忙回头,男人却已经走进了雨幕中。

“天晚了,快回去。”王杰希快步跑入路边的梧桐树下,然而那点枝叶压根挡不了雨,他的头上和肩上很快就湿透了。

“前辈!”乔一帆焦急地喊他。

“快回去吧,不用管我。”

王杰希向他摇了摇手,既没有往回走,也没朝前去,似乎只是想目送乔一帆离开似的。

“好吧……”青年握紧了伞柄,嘀咕着,转过身。他在心里默数,走了一百八十多步,快拐弯的时候心中突然一闪;于是他又回了一次头,这回却只能远远地望见那道雨幕里的身影。

那身影大概是发现了他的目光,又举起手挥了一下。他举着伞,张了张嘴,心头百感交集,一转身飞快地跑出了拐角,消失在男人的视野里。

周围的秋雨下得越来越大。秋天的雨是季节的馈赠,干净、剔透的清凉、带着风的微冷。

就是这样的一种处理方式,非常含蓄,非常婉转,却是她最擅长使用的。多一分则腻,少一分则淡。在昆卡的文里几乎随处都能感受到一种来自作者的自信,她行文的流畅度也保证了她控笔能力的强悍。从第一章到最近的第五十三章,洋洋洒洒下来,没有一处令人感到突兀或龃龉。写作长篇对作者本人的控笔能力要求颇高,而昆卡则是那种会让你感受不到用力的作者,她好像从不费力,好像所有的铺陈和转折,都是另一个世界中自然发生的安排,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,这些事都会真的发生。

一篇文从良好到优秀的距离,往往只有几步之遥。大部分人读一篇文时都会自动先关注到情节,而实际上,写出了好看的故事几乎只是迈向好文章的第一步。一篇实质意义上的好文,能做到的就不仅仅只是“情节好看”而已,在故事的基础上,能够带来更多的东西,能够让人感受到立意,内涵,精神表达,这是好文章所有的共同的特征。在本次推文的结尾,我们依然不愿意给昆卡这位作者赋予如何的赞誉,因为昆卡足以配得上比我们更好的评价者,也因为对于这样的作者,我们理应报以更高的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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